在一段路途上,我望見了藜黑又冷峻的城。
那實際是一組功能性建建築群吧,可在一個說不清冷暖的、夜霧沈重的晚上,它那樣立在一座削平了尖頭的陡峭小山上,看起來就像是愛德華那座結滿蜘蛛網的漂亮城堡。
一座黑色的剪影,盒子似的工坊式建築高低錯落,幾盞亮到令人髮指的大燈冷冰冰的瞪著,活像幾顆掛在那兒示眾的眼球。
霧只是在山腳,它們大抵還沒丟開曾經被稱為「水」的,身軀的那種沈重負擔,於是黑色的禿頭岩石就更尖銳了:沒有山腳霧氣節儉捧起的光,那些岩石都只是些很刺人的剪影,薄薄的,像是一個3D遊戲卡bug的貼紙輪廓。
後來車很快就轉過山坳了。路離小山很遠,但是仍在這一片山裡。
不知道哪裡、又是誰,悄悄的點了不許燃放的煙花,真是特別不合時節,現在離非常討厭的年已經很遠了,然而有人卻燃放這舊遺物,好像是被射燈照的透亮的天空打了一個小嗝。
一大群野鴿子被從剪影似的城裡驚起,它們咕咕的拼命大叫,在一片車聲裡,此起彼伏。

我開始試著講故事,並希望有人能藉此讀懂我短短不足二十年的人生。
但並沒有人來讀。
我開始讀懂每一篇故事,我注視著故事,隱約感覺到一個人在後面生活。我看到一些痕跡。這個人講的越多,我知道的就越多,我開始明白他是一個懷舊的人,他記性很好,早在很小的時候就有一場刻骨銘心的感情。可惜了,暗戀啊。我在深夜裡津津有味的想,轉頭一看時間,啊,零點了,今天是情人節。一條單身狗在情人節當天趴在毛茸茸的毯子子上嘲笑一份三十年前的暗戀。哇,慘,慘的催人淚下。
開始是很簡單的事情,如何結束永遠是最吃力的。
您不寫也能活嗎?如果能,就別寫。
我試著用這樣的理由說,寫個球,別寫了,打遊戲吧。遊戲下載到一半彈出一個提示,喔,沒有內存了。窗子外面有人抱著玫瑰匆匆忙忙走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更慘了。可也隱隱約約還有點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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